奶和蛋這兩種食物是否比較人道?在人口過剩的現在,為求大量生產食物和降低成本,乳牛和蛋雞的遭遇堪憐。他們受苦的時間更長,而且最後仍避免不了被屠宰的命運。本章作者揭露奶和蛋的生產過程中,人類如何利用藥物與食物操控雌性動物以取得廉價的奶和蛋,並闡釋這樣的作法強化了對母性的壓迫和剝削,並導致與支配、控制、分割、物化和殺戮有關的父權心態。母性是我們覺知萬物彼此相連的能力,這對和平、智慧、快樂、創造力和靈性的覺醒至關重要。我們將自己與其割離,生活在暴力與競爭的恐懼中,最終的後果仍由人類自己承受。
我們還吃其他兩種並非給人類食用的動物產品:奶和蛋。很多仔細觀察過奶蛋產程的人會說有些地方比殺動物取肉更毒更殘酷。因為牛和雞受苦的時間更長,而且產量下降後仍避免不了被屠宰的命運。
牛奶基本上是大自然設計給牛犢食用的東西,不適合人類。我們是唯一喝其他動物奶的動物,也是唯一斷奶後仍堅持喝奶的物種。
現在乳牛被迫生產的奶量,遠大於以往在野外時的量。要如此必須使用兩種方式操控:食品和荷爾蒙。
乳牛年紀輕輕就被迫受孕,比在野外時年幼得多,並且得繼續受孕,甚至在前次懷孕的泌乳期間也不中斷。被如此強迫生產異常大量的牛奶,造成乳牛身體巨大的耗損,迅速摧毀他們的健康。他們在野外原本有約二十五年的自然壽命,經過四年濫用後「生產力」驟降,然後被迫經歷屠宰場殘酷的宰殺,成為便宜的漢堡肉、牛皮和動物飼料。
母牛如何能生產如此巨量的牛奶?他們被迫進食含高膽固醇的飼料,並注射複合荷爾蒙,包括雌激素、黃體素、催乳素和睪丸酮。消費者難以自保,因為幾乎沒有關於使用這些激素的規定。
乳農很久前就發現餵食高膽固醇的食物會讓乳牛產量增加。野外的成牛當然是完全的草食動物,絕不會吃肉、奶或蛋(這些是膽固醇唯一的來源,不存在於任何植物中)。和許多其他養殖動物一樣,乳牛被現代工廠化農業貶為商品,被餵以含有「豐富」肉、內臟和屠殺魚、鳥與其他哺乳動物過程中的副產品。裡面可能有牛,甚至自己的小牛。
由於每頭乳牛被迫生下許多小牛,超過乳品業所需,因此小牛會立即屠宰後拍賣給小牛肉商,或拍賣給牛肉商養大到一兩歲時再屠宰。
乳牛被迫吃下其他隻牛的肉,在他們「豐富」的飼料裡,可能還有自己幼犢的肉和器官。現在可能停止這種作法的唯一原因是爆發了瘋牛病——這種瘋狂農業的直接後果。
攝取的化學品、農藥、殺菌劑、肥料與與重金屬會累積在肉體組織中,尤其是脂肪和器官。因此,乳牛累積的毒素不只是噴灑在糧食和乾草上的農藥,還有被迫吃下已累積更濃毒素的動物體。這些全部都濃縮在牛奶中,因為牛奶含脂肪量很高,而毒素靠著脂肪流傳。
大自然從沒打算要我們喝給其他幼獸用的奶,特別是牛奶。牛奶是針對牛群營養所需而設,讓他們在四十七天增加一倍的重量,十四周增重到三百磅,並且長出四個健康的胃!牛奶含有的蛋白質是人奶的三倍,更多了百分之五十的脂肪。……對精細的大腦、神經系統和其他組織正在發育的幼童來說,牛奶過於粗糙。人類的小孩不是小牛!供給嬰兒成長中的大腦和神經組織最好的營養來源是人奶。
整個乳品業是建立在偷竊上:強行從母親身邊偷走小牛,和給小牛吃的奶。我們變得如此麻木,無法察覺這是多麼殘酷,也不知它或許大規模地強調了文化中對女性基本的壓迫、限制和剝削。
乳牛生出的小牛將步上四種命運之路。如果是母的,就可能會成為和母親一樣的奴隸。她會儘早從母親身邊被帶走,這樣具有市場價值的牛奶就不會浪費。
在野外,母牛至少要三到五歲才會生小牛,養她這麼久而沒有牛奶賺錢實在是太長了。飼料價格昂貴,因此商人希望她能儘快生產,也就是說要讓她儘快懷孕。因此在她仍相當於人類的孩童的一歲或更小的年紀就懷孕。這要透過操控荷爾蒙來完成,使用大量雌激素和其他激素。
只要她生產結束,牛寶寶就會迅速被帶走,而她將每天被擠奶機擠奶兩三次。
一開始泌乳,乳牛就會被施予人工授精。因此,她同時泌乳和懷孕,只有在懷孕的最後兩個月才能離開擠乳器。一生產完,小牛馬上又被帶走,她則回到擠乳器旁,再次被施予人工授精。……三到五年後,這些母牛精疲力竭,乳品的奴隸在擁擠的卡車上,被送往屠宰場面對最後無禮的酷刑。
所謂的有機乳品業也是同樣的情形,除了飼料是有機的,限制某些激素和藥品的使用,牛欄可能空間多一點之外,乳牛仍是在數年後就會被宰殺。相同的價格機制讓這個產業運作:用最便宜的價格獲得最多的牛奶。牛隻本身不值錢,因為盡量提高懷孕次數能提昇牛奶產量,所以小牛總是供過於求。
乳品業出生的小牛第二種可能的命運是:如果小牛肉和肉牛的需求低,他們出生不久就會被殺。他們年輕的胃裡有能製作奶酪的珍貴凝乳酵素,軀體則被攪碎做成動物飼料,皮膚可被製成更昂貴的皮革。
第三種乳品業出生的小牛可能的命運是:拍賣給小牛肉業者。一旦乳品業不需要他們時,不論公母都將被迫踏上這條黑暗痛苦的道路(包括有機乳品業)。
牛在野外能輕易地活上二三十年,這個屠殺數月到數年大的牛犢、肉牛和乳牛的產業,實際上是在屠殺嬰幼兒。同理,囚禁屠殺羔羊、豬、雞、火雞和魚的產業都一樣:強迫迅速生長並屠殺幼兒。……女性充滿賦予生命和養育的力量,嬰幼兒洋溢純真和成長的力量,而肉食文化卻增長對女性與嬰幼兒的支配與剝削。
母牛和所有的哺乳動物一樣,哺乳期分泌的乳汁含有大量雌激素。攝取這麼多的雌激素對任何年紀的人來說都不健康。其中一個明顯的結果是少女年紀輕輕就性成熟。
初潮過早導致無法形容的痛苦:少女懷孕,陷入是否流產的困境和辯論,承受重大的身心與社會壓力。這全是讓少女過早性成熟的結果,就和乳品業對母牛所做的一樣。
吃乳製品、鼓動強暴、剝削雌性動物並致死的行為,讓女人也被男人視為一種肉,只是被使用的物品。諷刺的是,母牛被迫擁有不自然而腫脹的乳房來為乳品業大量生產牛奶,而吃下這種食物也讓女人擁有過大的乳房。這是畜牧文化的特色和代價,進一步強化女人在男人眼中只是物品的地位。彼此相關的肉品與乳品業讓畜牧文化的父權心態永久存在,他們將動物和女人視為「肉品」,是吃和擠奶用的,或者是洩慾用的。
和乳品一樣,購買雞蛋就是鼓勵偷竊和對女性施暴,並助長環境污染與社會疾病。
和所有的動物產品一樣,雞蛋對人來說也是有毒的。首先,它們是由動物蛋白、飽和脂肪和膽固醇組成,這三種成份阻塞動脈、酸化血液和組織,損害免疫系統,並讓身體承受之前談及的各種壓力。事實上,雞蛋是超市裡膽固醇含量最高的產品。第二,雞蛋含有毒農藥、化學物質、荷爾蒙和細菌等殘留物。其三,吃雞蛋等於吃進苦難。
和所有身體被用來生產餐桌上的食物的動物一樣,雞也被看作只是一種商品。蛋業裡每隻雞都很廉價,幾乎不值錢,也遭受不人道的對待。他們在層層架設的網籠監獄裡度過一生,每個籠子僅約十四至十六英寸高,十八至二十英寸寬,關了四到八隻雞。在這麼小的籠子裡,他們永遠不能展翅。
公雞沒有用,所以工人大量消滅他們。他們被裝進大塑膠垃圾袋中窒死或壓死,或活活將他們丟進裝有旋轉刀片有如鋸木機的機器中攪碎成雞飼料或肥料。產蛋不足的母雞也會被活活丟進這種機器裡。
產蛋業者知道在層架雞籠裡疾病大量傳播。眾所周知,幾乎全部的蛋場都會為籠裡的蛋雞施打抗生素,以免細菌傳染的疾病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大流行。
在現代的雞蛋產程中,每隻雞每年產超過二百五十個雞蛋,遠超過母雞在更自然的條件下兩年半中所產的量。在野外,母雞會特別挑選地方築巢,而且通常和公雞一起在對的地方產下珍貴的蛋。
家庭、社會和自然的生活完全破壞。這些母雞從不知道什麼是母親或小孩;什麼是配偶、大地或太陽。他們生於孵化場,被去喙,然後被蛋業處以監禁奴役一輩子。
所謂自由放養的產蛋機制,母雞仍得被去喙。標準的雞蛋工廠裡,公雞全部一出生就慘遭殺害。雞仍被視為物品被迫生產,當他們不再有利可圖下場一樣是被殘殺而死。令人意外的是,自由放養並沒有什麼法律意義,因此也沒有規範放養空間的準則。所以儘管不像層架式雞籠那麼受限,他們仍是一起擠在巨大的臭雞舍裡,從沒見過陽光。
支配讓我們必須與他人分割,也與自己分割。我們剝削母牛和母雞,不只是為了肉皮骨,還有他們身體其他能用能賣的部位,特別是子宮和乳房。那是女性最私密的功能,能讓新的生命出生並溫柔地餵養他。對其不人道的褻瀆,讓我們受的傷和母牛一樣深,即使我們的傷口或許不那麼明顯。
許多靈性導師指出當我們傷害他人,就是傷害自己,甚至把自己傷得更重。鐵石心腸的殺手和剝削者處於可怕的懲罰中,因為不能感知到生命的美麗神聖。這個損失或許無法察覺,但處於武裝、暴力、競爭中的生活,就是生活在分割與潛藏的恐懼裡,與他人的關係也因此敗壞。
我們攻擊自己內心女性的一面,變得更冷酷、分裂、競爭、好鬥和自我中心。諷刺的是,我們變成了商品,被自己所創造的系統控制奴役,但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為我們被教導要分割。我們學會掩耳阻擋乳牛的悲鳴,也聽不見每日數千個母親因飢餓帶走子女而痛哭的聲音。……如果我們聽不見這些母親的哭聲,誰又會關心或聽見我們的呼喊?
解放和尊重女性也許是我們文化走向和平、永續發展和靈性成熟最迫切的任務。不論在任何文化中,女性的本質基本與養育、接受、連結和直覺有關,並能帶來新生命。在畜牧文化中,這些是不被尊重的品質,因為畜牧的工作需要人們變得冷酷殘忍,強調我們與動物、自然和賦予生命的女性不同,並且比他們高等。這導致基本與支配、控制、分割、理性分析、物化、戰爭和殺戮有關的父權心態。
篡奪者一直到今天仍在攻擊自然、女性、動物和弱勢群體,少數菁英努力鞏固這樣的控制。它從大眾日常三餐隱藏的暴力取得力量。消費和殺戮已成為既定的活動,因分裂、壓抑的罪惡感與抑制內在女性的本質而壯大。萬物對自己的生命都有主導權,卻被迫成為物品,因此人類與動物都不再有靈性。獵人、漁民和牧人看待動物的方式;企業開發者看待自然的方式;男人被教導如何看待女人的典型方式;以及女人學習如何被男人看待的方式,全都是這個過程的一部分。
我們聽見內在智慧呼喊對女性本質的尊重必須覺醒。為了享樂囚禁、強暴、虐待和殺害成千上萬的母性,繼續屈服於制約與社會壓力之下,我們如何成功回應這樣的呼喚?內在的母性是我們的直覺、敏感度和覺知事物和生命相互關連的能力,這對和平、智慧、快樂、智能、創造力和靈性的覺醒至關重要。
不論是家庭還是國際戰場,要人類實現和平取決於以尊重和友善彼此對待。這是可能的,只要先將尊重和友善擴展,對那些無法傷害我們的眾生慈悲。若我們誠心追求和平、由和尊嚴,就必須先如此對待我們的鄰居--地球上的動物,別無選擇。培養覺知可以超越動物只是食物這種學來的觀點。如此,我們會看到消費主義、色情和分割導致的無情奴役和自我毀滅煙消雲散。支配和排外的心態褪去,性別、種族和階級的分裂終將癒合。